第六十九章 坏孩子
“别动啊，五更同学。”
“……痒。”
“忍耐一下就好了，很快的。”
“……”说完被按住的五更琉璃，这下更后悔了。
因为某个正低头系绳结的家伙，说话时的气息会喷洒到她脖子上
“唔，不错。”
琥珀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，然后捏着下巴道，“五更同学，转个圈我看看？”
“……”
五更琉璃本想瞪她一眼，但最后却配合的拉着围裙边转了一圈。
她怀疑琥珀把自己当芭比娃娃了。
不过看在这人为了自己才学这方面的知识上，就勉强迁就那么一回好了。
“不错，很完美~”
看着她的琥珀不住点头。
先看着有那么点阴郁的五更同学，系上可爱的围裙后，给人的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。
有机会的话，约五更同学去逛商场吧……
除了改变对方的气场外，她还想顺道看五更同学多换几套衣服。
在这个小插曲过去后，她们携手进入厨房做起了晚饭。
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了，但五更琉璃还是看一次觉得神奇一次。
——明明不擅长烹饪，可琥珀切起菜来却十分的拿手。
考虑到只有两个人吃饭，她没有做很多，两菜一汤刚刚好。
用餐期间琥珀很安静，只偶尔会蹦出几句夸人的话来。
怎么说呢……
琥珀这人做朋友是没的说的。
就拿做饭这事来说吧，虽然不是主厨，但就是不去开口提点，琥珀也会自觉的包揽下杂活。
这样的朋友，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。
在歇了半个钟后，两人轮流去浴室洗了个澡。
和冒失的琥珀不一样，提了过夜的五更琉璃自己带了衣服过来。
洗完澡之后，琥珀把人领到了阳台。
“晚间的风，很舒服吧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双手放在阳台上的五更琉璃，应声的同时也是抬头看了眼安静的夜空，上面不规则的落了几颗星星。
她曾在乡下看过星星，那里的夜空比城市里的好看多了。
乡下的星星更密集，也更亮，但没几个人会因此而留在那里，大家都在追逐城市的繁华。
“五更同学。”
“嗯？”
“要聊聊吗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望着夜空的琥珀，没有转头去看她。
无缘无故的，她不认为五更同学会撇下珠希和日向，一个人跑朋友家里过夜。
虽然有所猜测，但先前都不适合聊这些。
刚见面那会，五更琉璃有些紧绷，而吃饭的时候聊心事，又容易影响食欲，所以她选择忍耐到现在。
琥珀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，但她洗完澡后往往精神是最为放松的。
而夜晚，会增加人的倾吐欲望。
“我之前没有跟你提过，我的家庭状况有些复杂。”
五更琉璃本不想对任何人提及，因为不想被同情、怜悯，和嘲笑……
但这段时间的相处，让她觉得琥珀是可以信任的。
“你可以慢慢说，我会认真听。”
“……呼。”
任由风从面前经过的五更琉璃，在轻吐了一口气后才再度开口。
她告诉琥珀，自己有个因工作而常常喝醉回家的父亲，以及一直默默忍耐着这样的丈夫的母亲。
她们家不仅很贫穷，父亲还是个烂好人。
别人的请求总是不知道拒绝，手里的工作很多不是自己的。
干最多的活，拿最少的钱。
母亲希望父亲为了家庭争取一下，但父亲每次虽然都有答应，但却还是会犯老毛病。
那天……
得知父亲将晋升的机会又一次送出去后，母亲和醉酒的父亲大吵了一架，而父亲却反过来抱怨妻子不懂体谅自己。
最后的结果就是，愤怒的母亲选择离开了那个家。
酒醒以后，她的父亲开始觉得后悔，拉着她一起去了妈妈的妈妈家。
路上，父亲让她多劝劝母亲，还说只要她肯多撒撒娇，母亲最终肯定还是会回到家里的。
五更琉璃当时没有说话，做了一回不听父亲话的坏孩子。
在父亲和外公说着话的时候，五更琉璃跑去了后屋，看到了被外婆哄着吃饭的妈妈。
那一刻，她突然不想听父亲的话了。
五更琉璃当时的年纪不大，却也懵懵懂懂的知道一些事。
知道如果妈妈不回去，自己的以后会辛苦，知道如果妈妈不回去，自己可能会被其他小朋友嘲笑，但她到最后还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劝母亲原谅父亲，而是把选择权放到母亲自己手里。
再然后。
虽然没有离婚，但她母亲跟爸爸分居了，只偶尔会回家里看看，然后给她一些钱放着。
今天下午放学后，五更琉璃像往常一样接两个妹妹回家。
而就在她领着妹妹们回到家后，她看到了站在门前等待的母亲。
因为声音而转过身来的母亲，微笑着对她们张开了手，珠希和日向都很高兴的扑了上去，但五更琉璃却无法做到那样的事，她的腿就好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，动弹不得。
她用十分平静的语气，把这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琥珀。
“你恨你妈妈？”
“以前可能有点吧，但现在却觉得这样这样挺好的。”
即答的五更琉璃，笑着摇了摇头，“记忆里，我妈妈私底下很少笑，她的面容大部分时候都是忧愁的。就像总是在担心什么一样。而现在的她……虽然看上去老了好几岁，但我更喜欢现在的妈妈。”
如果当初劝妈妈回到这个家，自己或许可以过的轻松一点，但那样她就看不到现在那个幸福的妈妈。
她隐隐有这种感觉。
而她下午虽然没有走上前，但妈妈却过来摸了摸她的头。
妈妈说她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，以后可以让珠希和日向到她那边去，说琉璃你以后可以过的轻松一点……
摸头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，可五更琉璃还是有种想哭的感觉。
她突然明白了，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保持沉默。因为妈妈除了是妈妈外，还是外婆的女儿，更重要的是……她希望妈妈是她自己。
在用电话告知爸爸，母亲把珠希和日向接走以后，五更琉璃突然很想见琥珀。
很想很想很想的那种很想！
也不指望琥珀说什么安慰的话，就是单纯的想见到这个人，然后凑在一起说会话。
“五更同学。”
“嗯？”
“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，还有……”
闻声转过去的五更琉璃，被琥珀强势的拥进了带有温度的怀里。
“我不止可以是你的朋友，也可以是你的家人哦。只要你想……”